墨轻薄

一个屯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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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主攻秦时(白凤中心,好感少司命、张良、卫庄)、柯南(哀唯,好感¾组)、火影(鸣佐激推不拆不逆)、犬夜叉(二次元唯一老公杀生丸)
游戏主攻阴阳师(一目连唯)
欧美主攻漫威DC(小虫美队本命,漫画电影双担)、hp(Severus中心)
特摄主攻奥(雷欧中心)、来打(天道总司&樱井侑斗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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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同人】秦殇汉鸑【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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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杏翩跹梦萦笙歌   雀翙翙幻笼流雯

世事就是这样的无常,有时候死亡降临的速度快到让你连害怕都来不及。

刚采了一朵苜蓿在手想去拿给茗香看,赶马人温热的鲜血便溅在了脸上、身上,白衣上朵朵盛开的腊梅太过鲜艳,刺得韩征有一霎时的眩晕。

待他回过神来,他瘦小的身体已经被人一把拎起,向马车轱辘那儿一扔。

马车车篷已被那伙贼人一刀劈烂,茗香也教其中一个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下车来跌坐在地。

“征儿,别,别怕……”茗香原本清丽动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音,她无视贼人指向自己的寒刀,爬过去将韩征护在怀中,小心地用颤抖不已的手轻抚他的脊背,而韩征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的,只怔怔地盯紧了立在自己面前的扛刀大汉,白净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啊哈哈哈……大哥,哥们儿几个今天可是大发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喽啰从马车后走出,手中捧着一摞珠翠,“看这些个宝贝,都是王族才有的劳什子,金贵得很呢!”

茗香认出那是要带回韩府的韩母嫁妆中的一部分,登时杏眼圆睁,嗔目喝道:“你们这些脏手,别碰那些东西!”却引得身边一个刀疤脸狞笑着伸来手,将她纤瘦的下巴一挑,茗香厌恶地甩开,那刀疤脸手中大刀寒光一闪,面上却流露出令人恶心的邪笑:“呦嗬,小娘们还挺辣,好好好,老子喜欢!”说着向站在韩征面前的那大汉一点头,又道:“大哥,干脆我们留下这娘们,让弟兄们好好玩玩……”遂引得身后一群喽罗的邪笑和起哄。

那汉子粗犷的面上浮起一抹狞笑,“好啊,就让兄弟们好好开开荤!”说着俯身下去,腾出右手去捏韩征白嫩的脸颊,口里还邪邪笑道:“至于这个小崽子嘛,瞧这细皮嫩肉的,养大了想必滋味也不会差……”一面说,两只手指也快要触碰到韩征的脸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一直沉默的韩征突然开口一声叱喝,声音全没有平日里的清甜稚嫩,反而平添了几分寒傲清冷,竟使那头儿不由得缩回了手。

反应过来,那头儿自然不会把这个四岁孩童放在眼里,将刀收回鞘中,他反而恶向胆边生,伸出两手就来抢茗香怀中的韩征:“好个辣小子,看来得让大爷好好调教调教!”话音刚落,他却忽然一声低吼,随即一个脚步不稳,仰面倒地,已然咽气了。

“大哥,大哥!”喽啰们立即围上来,纷纷拔出了才收回的刀,“娘的,小崽子还敢动手?”却又随即一个个惨哼倒地。

茗香没料防突然这一番变故,也不知是福是祸,眼见着那些贼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她不过一个闺阁美妾,哪里见过这些场面,胆子再大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只紧紧搂着怀中的韩征,却光顾着留神那些喽罗,不曾留意到怀中韩征脸上陡然浮现的冷笑。

待茗香终于缓过神来,早已是遍地横尸。

有些哆嗦地站起身来,茗香近前一步,这才看清那头儿心口,生生插着一支鎏金串珠花簪,正是原先插在自己左鬓上的那支。

蓦地一惊,茗香探到左鬓上一处空虚,环顾一地横尸,眸光落在仍站在车轮旁的孩童清俊的脸上,怔怔地停住。

莫非是……

眼前蓦地一黑,茗香只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冰冷的物体抵住了自己的后颈,轻吟一声,她立即没了知觉。

身后人解开衣襟半角,将帽檐向左侧拉了一拉,露出半张脸来,微笑着向韩征伸出了一只手。

韩征冷冷地望着他,良久,也慢慢伸出了手。

 

 

 

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他不知道。

怎么回的家,他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韩征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新郑韩府的檀渊阁,他将要在这里度过四年的寝屋。

满眼尽是白色,纵使他们知道自己爱白色,故以白色装饰垂帘,却似乎太过了些。

微微地一蹙眉,韩征缓缓起身,伸手抚过四面垂着的洁白的帛纱。

在书房见到韩非的时候,看到这个四岁孩童镜湖般的蓝眸中映出的寒傲清冷,韩非有一阵子的恍惚。

抬手扶额,韩非强挤出一丝笑来,向韩征招了招手:“征儿,来,过来。”

韩征蓝眸一动,盯了一盯韩非额上缠着的白绢,乖乖地走上前去。

韩非轻轻一笑,信手拈过手边一支毛笔递与韩征:“试试看,你能折断它么?”

恰有一下人端茶进来,听了这话,心底刚想笑话他老爷怕是为的茗香夫人的死伤心糊涂了,竟然教一个才四岁的娃儿折毛笔,他哪有那手劲儿?却立即眼睁睁地看见韩征不假思索,两手一扳便折断了毛笔,似乎轻松得很,登时嘴巴张的老大。

韩非灰瞳中掠过一抹黯然,他嘴唇动了一动,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只伸手接过韩征手中的断笔丢到炭盆里,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藏着这些本事,别轻易显露给人看见。”

……

 

 

 

从此他便隐藏着自己的本事,就像他隐去自己的发色那般不着痕迹。仅仅只在五岁的时候显露过一回叫旁人看见,也由此得了另一个名字:白凤凰。

 

 

 

“莺儿,莺儿,过来,来!”一名须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凉亭里,向不远处穿梭在杏林中的女童招手。

“爷爷,您看这些杏花开得多好!”女童迈着轻盈欢快的步子跑上来,一下蹦进老人怀中,张扬笑着,将手中的杏花给他看。

“好,好,好!今年开的格外的旺,可是好兆头!”老人宠溺地摸着女童的头,在她眉心一点,“看你玩得脸上脏得很,还不快洗干净了?”

女童歪头一笑,将杏花束插进老人的衣领里,一指亭下的碧潭便笑道:“我只在这里洗洗就好!”说着离开老人的怀,蹲在湖边一方顽石上,小心翼翼地揭下贴在脸上的面皮。

……

 

 

 

那一夜,韩征躺在长廊栏椅上,左手随意垂下攥着一卷竹简,两眼直勾勾地望天。

想着白日里韩国太傅临走时对韩非说的话,想着韩非听到后眼中闪过的愤懑与凄惶,韩征只觉心一阵莫名的绞痛。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喃喃念着,韩征翻了个身,眸光抛向远处的朦胧树影,眼底也氤氲开一阵朦胧。

忽闻风声动,韩征刚眯上的两眼霍地睁开。警觉地坐起身来,韩征打量了一下四周,伸手招来一只雀儿。

长廊尽头掠过一个黑影,向韩征处一望,轻点了点头。

……

足尖轻点,韩征悄然落在书房窗外。

屋内响起一个声音,正是韩非:“小庄,今日你也看见了,姬无夜之流已经难容我,大王也一直都不信任我,我的处境已是骑虎难下。”

接而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世兄莫要担心,如此腐朽王朝不要也罢。强秦既然已要世兄入质于秦,强秦重法,世兄何不把这当做一个实现抱负的机会。”

韩非闻言却是凄然一笑:“我去秦国不过是做一个人质,如何能有说话的份?”

“世兄不是有个师兄在秦为政么?”这指的自然是李斯。

“李斯师兄已经升任秦奉常,位列九卿,如何能理睬我一个仕途失意的韩国公子呢?他素来善把手腕,不过是逢场作戏。”韩非摆了摆手,“小庄,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些,在这乱世,谁不是把着人头攥着性命做事?我只是担心征儿,他刚出生便没了娘亲,四年前一场劫难又教他没了疼爱他的二娘,如今我又怎能再弃他于不顾?”

“征儿自幼才思敏捷,文采精华远胜常人,将来定是国之栋梁。”那被称作小庄的人又道,“世兄若将公子之位传给他,将他留在韩国,彼时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韩非无奈似地一声苦笑,摆了摆手:“小庄,你有所不知,这其中……”说到这里忽觉有什么不对,向窗外瞟了一眼,冲卫庄使了一个眼色。

卫庄会意地点了点头。他其实早就留意到窗外有人偷听,但只是想着这些事教韩征听些也好,免得教他完全不明不白地不知成长,便到现在韩非也察觉了才动身。韩征只觉屋里人突然没了声息,心道不妙,刚想离开,后颈便着了一击,卫庄迅速封了他四处大穴,合上他眼,将他托在怀里进了屋。

韩非看着伏在卫庄怀里一动不动的韩征,爱怜地轻抚了一抚他的脸颊,看向卫庄道:“如果当真存在轮回,我真希望他没有生在这种乱世。”

……

几日后,韩非带着韩征去了张平府上。

半月后,韩征踏上前去断棘庄的归途,在韩魏边界遭遇了意料之中的劫匪。

那劫匪孤身一人,一袭黑衣,只飞速封住了随行人的穴道,对钱物一瞧也不瞧,独独掠走了车中的小公子。

小公子难得乖顺地依偎在黑衣人怀里,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了一处深山,来到了他今后将要寄居的庄园,见到了受韩非之托抚养他、保护他的人——韩国隐者,穆狙,也认了穆狙之子黑羽作义兄,更遇到了他今生今世的劫。

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孩,穆狙眼底泛起一丝柔情,他慈祥一笑,伸手摸了摸韩征的头道:“孩子,你到这里之后,就把以前的种种都忘了吧。从今以后你将有新的名字,做一回新的自己……”他搂了搂韩征,“你说,起个怎样的新名字好?”

蓝眸中的寒傲清冷渐渐积淀,白衣男孩扬眉望向穆狙,轻轻一笑:“叫我,白凤凰。”

这一年,他不过八岁。

 

 

 

韩非父子走后不过五日,楚莺便跟随着楚南公来到了张府。

头一日,和张家公子良一场对句,这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佳公子便已在年不过五岁的楚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次日,楚莺看着后花园一处紫藤花架甚是繁盛好看,便情不自禁剪下几串托在掌心,后又见一簇铃兰开得正好,洁白如雪的蕊瓣还凝着露,美丽而纯粹,不由得又采了几支,直到两手都握不下了才作罢。那日骄阳似火,热辣的阳光毫不留情地侵蚀着楚莺稚嫩的皮肤,刺得她两颊火辣辣得疼,楚莺望见园中一汪小池,遂小跑过去,蹲下身小心地将花儿都拢到脚边放好,便抬头望望四周,确定无人,心里窃喜,方才大大方方地撕去脸上面皮,两手撩起池水扑到脸上痛痛快快地洗起来。

她自以为四下无人故而洗得痛快,却不料不远处的一处灌丛后,正有一双褐瞳在细细打量着这个带着秘密的女孩儿,他不仅看到了她揭下面皮后露出的倾世容颜,更看到了她将发辫解开拢到身前缓缓润洗而露出的部分雪白肩背上那奇异而美丽的紫色羽状印记。

也正因为有这样一个疏忽和偷窥,才使日后长大成人的公子良,能立即认出眼前人,正是从那时便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的楚莺。

在张府留了不到三日,楚南公便带着楚莺告辞。

两个从一开始就被无形的命运线牵引的人,从那时起,就为了躲避同一种命运,而被他们的至亲送上了同一个归宿。

 

 

 

正盘膝静坐在案几前翻阅着《韩非子 上林》,屋外却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微微地一蹙眉,听见门外黑羽温柔地说道“凤儿你在么?父亲请你去正堂一趟儿。”,白凤莫名地觉得心里涌起一阵焦躁,随手合上竹简,起身应了一句“就来”便伸手在陶碗里拈了两三滴水洒进香炉鼎,看其中悄然升起一缕青烟,这才走出门去。

来到这里的几日,他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穆狙黑羽他们因为无事也不常找他,偶尔黑羽会来同他谈经论书,却从没有叫他去正堂过。想想这样正式,怕是有什么贵客到了罢。可那与他何干?自嘲一笑,韩征尾随黑羽快步踱入正堂。

一走进去,便看见穆夫人亲热地搂着一个女孩儿,女孩儿乖顺地坐在穆夫人膝上,任凭她带着一点宠溺轻抚她的头发。

看到白凤和黑羽进来,穆狙忙挥手招呼道:“凤儿,来,来见过你莺妹妹。”

白凤蓝眸深处掠过一分疑虑,还是走上前,伸手握住穆夫人向自己伸出的手,盯住了她怀中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也抬头紧紧盯住了他,两人对视许久,女孩儿先朗声笑道:“哦?这就是白凤哥哥?嗬,生的真是俊俏得紧!”说着从穆夫人膝上跳下,向白凤伸出手道:“穆莺见过凤哥哥,以后有事还请凤哥哥多多指教!”

白凤又打量了她一下,看她清秀的眉眼、深邃的紫眸,蓦地被她眼底强掩住却被他看透的的哀伤弄得心里一颤,莫名地再度袭来一阵烦躁,轻点了点头,也不回应她便将目光移开,看向穆狙道:“义父,叫白凤来就是为了见她么?”

穆狙见白凤礼数不周,眉头不由得一皱,刚想说话,便听穆莺笑道:“哦?凤哥哥这样说,可是不待见莺儿了?”

“我同你并不熟识,你叫得这般亲热作甚。”白凤摇了摇头,眼底泛上一抹不屑。

“嗬,”这穆莺也是个不省心的,见白凤对她爱理不理,却偏偏想和他较劲,于是秀眉一扬,学着白凤慵懒的语调缓缓说道,“据我所知,凤哥哥的原名叫做韩征,是韩国公子韩非的嫡亲独子,自小便在齐国稷下学宫长大,相毕对于儒家礼数该是再熟悉不过。如今看来,倒不如街头乞儿,尚能对人乞怜说几句恭维话,而你韩征,却连一句好话也不会说!”

白凤素性高傲,岂是能容他人讥讽自己的主儿?当即冷冷一笑,眸光向堂外一斜,即时飞来一只灰雀在他肩上停了,白凤且听它鸣叫一阵,即两手环臂道:“哼,初来乍到便言辞犀利来给白凤一个下马威,倒教白凤疑惑,这旁人眼里乖巧可爱的楚莺,原来也是个银牙利齿惹不得的主儿,果然是乱世无常,人人都修炼出两面了。”

“韩征,你这话倒也不错。”楚莺听他道出自己真名,略略一惊,但见在他肩上的灰雀,心里也猜着了一二分,更觉惊讶,但也不为示弱,低眉冷冷笑道,“像你这翩翩浊世之佳公子,旁人眼里看着圣贤书长大的,竟是拿一身本事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的主儿,这要教别人听去,不知道会讹传出什么来。”

“你既也说了是讹传,又理睬它作甚?”轻轻一声嗤笑,白凤心里愈发挑起了要和眼前这利齿女孩儿一决雌雄的念头,“一人一口,每人说一句,同一件事能说出上万个不同来,最是信不得。你拿这话来吓唬我,莫不是没读过《庄子 逍遥游第一》,不晓得‘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道理,也不过一个俗人罢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庄子 逍遥游第一》文思高深广远,如何没读过?”冷冷一笑,楚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俏脸因为发怒而有些泛红,“你自命清高,可以视我等为庸蠹,无视世俗言语而独立与天地之间,不过一时妄想。岂不知屈平怀石投江之惨烈,汝莫非是想布他后尘?”

白凤正想反驳,穆狙却忽而沉声截道:“够了!凤儿,莺儿初来乍到,本来好好地同你说话,你偏要冷语相迎,现在让我们看你们两个唇枪舌剑打一场么?好了,羽儿,你先带你莺妹妹去看看房间。”

黑羽应命担心地望了白凤一眼,伸手拉住楚莺,楚莺狠狠瞪了瞪白凤,没好气地一撅嘴,乖乖地随黑羽去了。

白凤冷眼盯着楚莺纤弱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竹帘后,嘴角蓦地一勾。

……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以唇枪舌剑开场,也注定了今后不安宁的日子。

不管两人愿不愿意,两人都必须寄居在同一屋檐下。刚开始的不合,拉开了今后两人一见面便是冷嘲热讽的序幕。

 

 

 

正如那个梦境,还远没有结束。

呆滞了半晌,莺儿终于缓过了神来,立即抬头瞪住了正懒懒地倚栏站着,将那枝红杏伸到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年,佯作嗔怒道:“韩征,你就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么?再说,好好的摘什么花儿。”

“不是你说想要的么?”神色微微一变,白衣少年斜眼将她一瞥,眼神里满是轻蔑与无谓,他那世人罕有的蓝紫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被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与他明澈有神的冰蓝色双眸一齐,诉说着少年逍遥不羁的性格,“黑羽帮你摘你乐意,我摘你就不乐意了?”

“就不要你帮忙,你能怎的?”莺儿没好气地撅起了小嘴,似怒非怒的模样儿真是可人极了。

“哼……”白衣少年闻言,不由地轻哼了一声,冷冷一笑,剜了她一眼,戏谑说道,“‘鹏之徙于南冥也,水机三千里,抟扶摇直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楚莺,《逍遥游》这一段,你可已背出了?”

“你……”莺儿被他戳到短处,又气又羞,便狠狠地瞪住了他,小脸绯红,厉声叫道:“揭人短处不是顽的,别老握着我这点不放,你不也总背不好《礼记 礼运》那一篇么?还有,不许叫我楚莺,我姓穆!”

“你不也总叫我韩征而不愿叫白凤的么?”冷冷一笑,白衣少年仿佛也有些发怒,他的目光不再游离,而是凝聚在了楚莺绯红的小脸上,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强硬,“韩征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白凤凰。”

“你……” 

 

 

 

黑羽每天看着这两个活宝孩子气地争执不下,无可奈何中所滋生的更多的是宠溺,是他作为一个大哥哥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吵吵闹闹的宠溺。

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又吵起来的时候,黑羽从不会去帮任何一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每次的舌辩争执都将以莺儿涨红了脸,随手拿过一卷《道德经》翻阅不再理睬白凤,而白凤则一声嗤笑顾自离开去逗弄鸟雀收场。莺儿知道白凤喜欢道家的逍遥无为,白凤也知道楚莺骨子里高傲刚烈,同他一样容不得威逼,因此也选择适可而止。黑羽看到这两人闹了半天又各自沉默散去的时候,都会有一点点的失语,但还是从来都不说什么。

奇怪的是,这两人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顽固地叫着对方的原名,怎么也不肯改口,穆狙一家起初担心小孩子没防备不知轻重,会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喊出对方原名,暴露身份惹出祸患。穆狙虽然隐居多年,但庄中时不时还是会有一些韩国公卿前来拜访,穆狙既已答应韩非和楚南公好生照顾白凤同楚莺,这些事不得不防。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多虑,凤莺二人皆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主儿,对自己身上隐藏着的祸患心知肚明,每有客人前来,两人总是选择躲在房中或是后院杏林里绝不露面,一旦有客人深入后堂,白凤便拉着楚莺运用轻功隐于深林,二人平日纵然不和,这时候却也算的同心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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