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薄

学院百物语番外，本篇为韬洲，是九尾狐韬和小少年jojo的初相遇

不上升真人，愿哥哥弟弟友谊长存

美好属于宝藏大男孩，ooc属于我

以上都能接受，请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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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至，蜿蜒曲折的乡村小道上慢慢走来了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满面笑容，步履轻快，时不时还蹦跳一两下，手里还举着一串未食完的糖葫芦。走在后头的则是一位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一手按着束在腰间的长刀刀柄，紧紧跟在少年身后，用温和的目光时刻留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此二人正是趁着养母不注意偷溜出来玩闹的唐家小公子九洲，和奉鬼王大天狗之命保护他的妖怪白狼。

距离上回别过蒲熠星已过去了两年，彼时还是小包子的九洲如今年近十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原本的短手短脚如雨后春笋般抽长，不经意间个头便已长到白狼胸口了。

看人玩得正开心，白狼虽有些不忍心打扰他，但眼见天色已晚，唐九洲又不愿就此回去，需得赶紧找个地方过夜才好。所幸前方不远处便有个村庄，可以找户人家借宿一宿，明早再赶路。

不想等这一人一妖趁着夕阳余晖尚在走进村庄，村中一眼望去竟是空无一人。偶尔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但才刚一敲门，那灯便立刻熄了，怎么也喊不出主人家。唐九洲挠了挠头，被接连几番闭门羹弄得一头雾水，白狼却敏锐地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悄然伸手搭上唐九洲的肩膀，将他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好不容易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主人是个眉眼慈祥的老妇人，一见唐九洲这样一个小孩儿这么晚了竟然还在外头晃荡，吓得赶紧把人拖进院子，紧紧关上大门后又透过门缝朝外看了好几眼，这才拉了人的手往屋子里走。等两人坐下来，老妇人又热心地端出新热好的汤面，催两位客人快吃。唐九洲挑起一筷子面条呼呼吹了两下，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嚼，一面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屋子的墙上贴了不少辟邪的符纸，不由挑了挑眉，不解地问道：“老奶奶，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天一黑就都关起门不出来了呢？”

老妇人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一看你们就不是这附近的人，你们有所不知，咱们这村子啊，闹鬼！”

“啊？”唐九洲眨了眨眼，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哆嗦了两下，“真的？什么鬼呀？”

老妇人看了这孩子两眼，大抵是觉得自己知道得多，略有些得意地咧开嘴笑了笑，凑近前来神神秘秘说道：“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就最近这半年来，咱这村子一到晚上就有好多人莫名其妙地失踪，据看见过的人说，这些人被拐走的时候身边都会出现鬼火，听说啊，那是山里头的狐妖放的……”她说的入神，却哪知道自己对面就坐着一个白狼化成的妖呢。

唐九洲睁着一双圆眼睛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抖两下身子，满脸都是恐惧，连面条都忘了吃。白狼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小主人演戏，一面又严肃地听着老夫人的诉说。

“真的啊，这也太可怕了！”唐九洲缩了缩脖子，捂住了眼睛，“老奶奶，你们为什么不请阴阳师过来收妖呀？”

“请啊，怎么不请，但有什么用？”老妇人皱着一张脸摆了摆手，“不知道请了几个阴阳师了，但他们要不就是拿了钱逃了，要不就是和那些人一样失踪了，没有一个能奈何得了这妖怪的！”

“而且，被抓走的大多数还是精壮的年轻人，村里头人都说，这是狐妖化成漂亮的女人把他们给勾走的。已经有好几户人家都怕得搬走啦，要不是咱老婆子孤身一人没什么好怕的，咱也走了。”老妇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唐九洲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和白狼对视了两眼，白狼一见小主人眼里头闪烁的精光就知道他的玩心又上来了，这下怕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是不愿意走的，只得认命地点了点头。

次日，两人告别了老妇人，唐九洲特地去集市买了两件漂亮的衣服，托白狼用障眼法把自己变得高一些，刻意好生打扮了一番，准备晚上“钓鱼”。

夜幕降临，随着落日的余晖渐渐散去，黑暗慢慢吞噬了整片天空，孤零零的几点星光挂在高空摇摇欲坠。

晚风席卷着彻骨的阴寒之气在街巷穿梭，一位高大挺拔的青年身着浴衣脚踩木屐，慢慢行走在无人的小径上。

村口的护城河边，破败的木桥上站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妙龄女子，待青年走近，女子回眸一笑，千娇百媚，勾得青年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看到青年眼中的痴迷，女子笑得愈发妩媚，伸出雪白的莲藕臂挽住青年的胳膊，葱白玉手顺着青年的脸颊慢慢游走，极度技巧地挑弄着，青年沉迷其中，慢慢跟着女子过桥，迈入幽暗的森林。

此一幕若叫那些寻常百姓看见，只怕要摇头叹息又有大好青年受狐妖引诱踏上了不归路。但对一切都心知肚明的白狼只是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家主人这等顽皮天性感到万分无奈。好在他已分辨出这个女子乃是三尾狐化身，修为不过百年，对付起来也算容易，且来之前唐九洲特意叮嘱过若非凶险不准他现身，免得打草惊蛇，白狼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地变作短剑挂在他家小主人的腰间跟着。

事先在身上贴了安神符的唐九洲自然不会被狐妖周身散发的迷香迷得找不到北，之所以没有立刻拆穿而是装出一副痴迷的样子跟着狐妖走，不过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这妖怪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不远处隐约出现了些微幽蓝火光，渐渐近了，原是一簇一簇的鬼火在空中飘荡，越往里走鬼火的数量便越多，连带着周围也被映照出一片幽蓝之色，借着这鬼火的微光，前方出现了一方偌大的山石，女子走上前，五指覆在石头上轻声念了一句什么，二人脚下便立刻出现了一道阵法。没等唐九洲分辨出这是什么阵法，女子便拉着他穿过石头，来到了一处湿寒的石洞。

刚一进去，唐九洲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了所有目光。只见石洞中央漂浮着一团莹白的光球，数不尽的幽蓝鬼火萦绕着光球漂移转动，哀泣的声音从鬼火里传出，如一面重鼓般敲打着人的耳膜，听得人胸中发闷，虽不知其意不感其情，却也忍不住跟着伤感难受起来。

一进了石洞，女子便变了脸色，不再理会这个被她引诱过来的“可怜人”，径直走到光球面前屈身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九尾狐大人，新的祭品送到了。”

九尾狐？这个光球是九尾狐？

唐九洲震惊地眨了眨眼，没想到自己这一下不仅钓到了鱼，还是条最大的鱼。再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石头上隐约缀着几个金字，写道是“杀生石”三字，他立刻想起自己查阅古籍时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传说平安末期，九尾狐妖玉藻前化作绝世美女入宫，倍受鸟羽天皇宠幸，后天皇卧病不起，一众御医皆不知病因，阴阳师安倍泰亲判明是狐妖作祟，做法让玉藻前现出了九尾狐的原形，狐妖见事情败露逃到了那须野一带，与鸟羽天皇派出的讨伐大军展开大战，最终丧命于鉴真大师的法箭，其尸化作巨大的毒石，能散发出凶邪的毒气使百里之外寸草不生万物寂灭，因而被称为杀生石。

若传说是真的，那……

唐九洲面上阴晴不定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惊疑万分，连三尾狐对着那光球又说了些什么都没注意，知道三尾狐转身走过来，伸出利爪直直刺向他心口时才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一步，从袖中抖落出一张符纸，而腰间挂着的白狼动作比他更快，转瞬间化回人形抽出长刀抵住了三尾狐纤细的颈子。

三尾狐没料到今天带回来的人竟是个扎手的角色，一双媚眼径直对上白狼含怒冷厉的目光，顿时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弹。她擅长的只有狐媚之术，论起战斗自然远远不及骁勇善战的白狼。更何况后面的唐九洲已经念出了缚灵咒，几道无形的锁链从脚下生出缠住了四肢，狐妖立刻没了力气，就是想动弹也不能。

唐九洲皱了皱眉，心思如果眼前这石洞果真是上古狐妖玉藻前的修炼之所，这块石头自己是万万啃不动的，到时候说不准还要赔上一条命，还是速速解决赶紧离开得好，于是不再犹豫，立刻抽出一张没用过的符纸，打算咬破手指画一道符咒送自己和白狼离开，但没等他动手，那团浑圆的光球突然传出了一道虚弱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你是阴阳师？”

唐九洲愣了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又咬住下唇，改为摇了摇头。

那团光球静默了片刻，突然轻轻笑起来：“看来还是个孩子。”顿了顿，光球缓慢而有些慵懒地说道，“放开我的手下，如果你们还不想死的话。”

唐九洲这时已能确定那团光球是九尾狐借助阵法凝聚成型的魂魄，虽然被镇压了百年，又失去了肉身，九尾狐的魂力非常虚弱，但绕是如此，上古狐妖的力量也不是他和白狼能够抗衡的，如今之计，也只有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照狐妖目前的态度看，似乎并没有取他二人性命的意思。于是他向白狼使了一个眼色，白狼受令收了长刀，三尾狐捡回性命，立刻退守回九尾狐魂魄旁边，怒视着这一对不受欢迎的客人。

唐九洲蠕动了两下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说话，九尾狐已再次开口：“你这娃娃看着小小年纪，本事倒不小，竟能收到白狼作式神，也不知是阴阳师能耐够大，还是现今的妖怪已无用至此，竟然落到要听命于一个奶娃娃的地步。”

听他一口一个“娃娃”，唐九洲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障眼法已经失效，不过就算没失效，怕也骗不过这老狐狸的眼睛。虽然不满对方小看自己，但和千年狐妖比起来，连身边这百年白狼都只能算“小娃娃”，更别说自己了，于是他也不再端着，大大方方地晃着头笑道：“谢九尾狐大人夸奖，不过白狼其实不算是我的式神，比起主仆关系，我更喜欢称他一声大哥哥。”

“哦？”九尾狐懒洋洋地说道，“阴阳师不是向来都把妖怪当成死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吗？”

“怎么会，我就很喜欢妖怪呀。”唐九洲眨着眼睛摆着手，笑眯眯地说道，“人分善恶，妖怪也有好有坏，哪能一概而论呢？”略一斟酌，又补充道，“再说，就像人把其他动物当成食物宰杀来吃一样，在妖怪眼里，人不过也就是一种食物罢了，就是普通的动物也有吃人的呢。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嘛。”

“呵，你倒通透。”九尾狐似乎终于对眼前这个小崽子有了那么一点兴趣，声音不再那么懒洋洋的了，“可惜，不是所有人类都像你这么想。”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似乎含了些许怒意，却并不激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已是千百年来固有的思想，人和妖是注定不能并存的。”

唐九洲张了张嘴，他能从九尾狐幽深的话语中感受到即便被镇压千年也无法消除的怨怒，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几分隐约的悲戚，妖怪也有伤心之事吗？他眨了眨眼，斟酌了一番字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因为被阴阳师封印在这里千百年不得脱身，才这般怨恨人类吗？”

他这话说出口在外人看来等于直接在揭狐妖的伤疤，实在是不中听，侍候一旁的三尾狐立刻竖起两眉怒斥道：“大胆！黄口小儿，如此无礼！”萦绕在光球周围的幽蓝鬼火也仿佛有灵性一般，发出了一声声的嘶鸣。

九尾狐也没料到这小崽子竟如此胆大，不由失声片刻，半晌方发出一声冷笑，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屑和嘲弄：“若非那些阴阳师行如此下作卑劣之事，就凭区区人类，能奈我何？”顿一顿，语气却又霎时平淡了下去，“罢了，事到如今，不提也罢。”

唐九洲却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之心：下作卑劣之事？难道千年之前那场退治另有隐情？但他又摸不清眼前这老狐狸的脾气和底线，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继续追问下去的欲望，转而把话题引到三尾狐之前提到的祭品上：“那么，你让三尾狐捉来那么多人，是像外头人说的那样，要吸食他们的精气吗？”

这回连三尾狐都冷笑了出来：“愚蠢，九尾狐大人何等尊贵，会稀罕人类的精气？”而九尾狐也没有出声，似乎是默认了三尾狐的话，亦或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幼稚，不值得他老人家回答。

唐九洲被这么一抢白，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笑道：“外头人都这么传的，我也就随口一问，如果冒犯到你的话，对不起啊。”眼珠一转，又转口问道，“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捉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这些人现在又怎么样了？”

三尾狐昂起头，有些倨傲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你既然是个阴阳师，那么不会不知道有个可以让人复活的阵法吧。”

唐九洲闻言点点头，轮回转生之术他虽不曾亲眼见过，但古籍看了不少，多少有些耳闻。据说这阵法不但需要集齐成百上千人的骨血作祭品，结果还需要看缘分，运气差的即便集齐了也很难成功，甚至还要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这九尾狐想用这种方法复活，看来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他也能猜到九尾狐为何要走这条路。肉体缺失千年，魂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日益消弱，却还一直维持着魂体不散，若再不想办法复活，距离魂体消散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大概也不远了。反正都有可能魂飞魄散，倒不如赌上一把，这情况若换了自己，大概也会这样做罢。只是……唐九洲想起刚才飘荡在林子里的幽蓝鬼火，他现在已明白过来，那些大概就是被诱拐来此地做了祭品的人类亡魂了，杀了这么多人，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是罪无可赦，但那妖怪也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算了，孰是孰非，也不是他能判定的。唐九洲甩了甩脑袋，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抛到脑后，认真思索了一番，试探着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方法，或许也可以帮你恢复肉身……唔，至少能在你重新修炼出肉身以前保证魂魄不散。”

“哦？”九尾狐慢悠悠地开口，“说来听听。”

唐九洲攥紧了五指，有些紧张地说道：“或许你愿意和我签订一个契约？灵魂只要有了灵力的约束，就很难消散了。”

“嗬……”九尾狐发出一声嗤笑，“要我做你的式神吗？”话音刚落，还没等唐九洲回答，三尾狐已高声喝道：“区区人类，敢如此放肆！想让九尾狐大人对你们摇尾乞怜，做梦！”

“不不不，不是，不是做式神。”唐九洲被这一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连连摆手，“就是普通的誓言契约，相当于是个交易。”他小心地看了看那团光球，似乎想从一片莹白中看出九尾狐的脸色来，“我帮你破印固魂，你答应我不再伤害人类，怎么样？”顿了顿，好像生怕对方不同意似的，又补充道，“至少在你恢复肉身以前不伤害。”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九尾狐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慵懒，却明显精神了很多，“不过，若我没记错的话，锁魂咒需要源源不断地输出灵力来维持，你确定你吃得消？”说着，又是一声嗤笑，“可别你我才刚签下契约，你就灵力耗尽一命呜呼了，那我可得不偿失。”

“别小瞧我，你大可以试试。”唐九洲有些骄傲地昂起头，“不如我现在就帮你破开这封印看看？”他指了指环绕在光球周围的银白的用灵力化成的锁链，因为和灵魂颜色相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也罢，你既不怕死，就来试试吧。”九尾狐说完便不再出声，似乎是有些倦了。

唐九洲得到肯定，知道对方已接受了他，心中不由暗喜，立刻走上前去，无视三尾狐投射过来的满含警告的目光，小心地凑近那团光球轻声问道：“那个，既然要签订契约，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能不能告诉我？”

光球静了片刻，终于再次传出九尾狐慵懒的声音：“郭文韬，我的名字。”

唐九洲点了点头，慢慢咬破右手食指的指尖，任凭鲜血缓缓流出，对着那团莹白的光球一笔一划认真地画了一道符咒。等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慢慢爬满整片咒印，他屈起指节轻轻一弹，便将那咒印打入到飘浮着的魂体当中，刹那间整座石洞金光大作，照得人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渐渐褪去，而在那光芒的中心处，那团莹白的光球也渐渐有了形状，慢慢化出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来。

誓约成立，封印破除，千年狐妖终获自由，原本混沌的魂体得到灵力扶持，得以恢复本相，显露出九尾狐风华绝代、俊美无俦的样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久违的身体，感受了一下身上充盈的灵力，不觉抬头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神色有些复杂。

他原本对少年的提议并没抱太大希望，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胆敢妄言破解百年前大阴阳师安倍泰亲拼尽全力设下的封印，不过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且就算封印历经百年灵力大减当真被他破了，他这小小身板里又能剩多少灵力帮自己固魂重塑？不想他竟真的做到了，而且……

唐九洲的脸色因为灵力的过度输出有些泛白，却还勉强支撑得住，他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光芒散去后出现的人影，好一会儿才失声问道：“原来你是男的？”

郭文韬还在思索某些事情，没料到少年竟问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话怎么说？”

唐九洲回过神，也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有点傻，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书上说你是因为狐媚惑主才被鸟羽天皇下令剿灭，所以我以为……”

不想郭文韬一听这话，立刻沉下脸来，皱起眉想了想，突地冷笑了一声：“原来那些人是这样说的？”他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你信了？”

“啊，我……”唐九洲有些心虚地移开眼，且不说他看过的古籍里都是这样的记载，单是狐妖靠美色勾人吸人精血的声名在民众的思想里早就根深蒂固，大家平日里说起狐妖，总要提几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混话，他自己也不例外。如今见了眼前这臭名昭著的九尾狐，唐九洲虽对他不甚了解，直觉上却已经开始怀疑当年退治一事背后的隐情了。

见九尾狐因为自己的踌躇嗫嚅面色更沉，唐九洲无端地不愿让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出现高兴以外的表情，下意识地脱口致歉道：“对，对不起，是我想差了，你别生气。”他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打听当年的事，又怕再牵动起大妖的伤心往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感受到少年的真诚，郭文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又凝神看了看少年，佯做不经意般沉声问道：“你是安倍泰亲的后人？”

“啊？”唐九洲愣了愣，“算是吧，我父亲的本家土御门是安倍一族的旁支……啊呀。”他猛地想起眼前这妖正是被安倍一族施法封印的，顿时紧张起来：他不会要搞什么父债子偿，把老祖宗的仇算到我头上吧？

看少年突然脸色微变，看过来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紧张，九尾狐不由得眯了眯眼，眼中潜藏的思绪愈加复杂。他在这个鬼地方待得太久了，久到已经有些淡忘了曾经对人类诞生过的温馨的爱和无边的恨。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了结眼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和妖怪的性命，却被这号称安倍家后人的小子勾起了兴趣。他那些对人和妖之间关系的看法令他无端联想到曾经的妻子。

那是一位温柔可亲的人类巫女，奉命入山降妖却和他互生情愫结下连理，甚至于孕育了一对儿女，而向来厌弃人类的自己在那一刻也对人类这种生物生出了些许眷恋之情，一度离开深山，跟随着妻子回到人间生活。

他们本该幸福地度过人类本就短暂的一生，不想巫女与妖怪结合触犯了人类的禁忌，当时的阴阳头安倍泰亲将此事添油加醋地禀告给了鸟羽天皇，天皇立刻下令出兵退治，他和巫女在人间建立起来的温馨小家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摧毁，不得不重新退守深山，不想那些可恶的阴阳师竟然趁自己和他们力战无法脱身之时进山杀了他的妻子和儿女。

即便已经过去了百年，郭文韬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忘不了自己浴血奋战好容易杀退敌军取得暂时的胜利，高兴地回到家中，却看到遍地横尸，妻儿的鲜血染红了整一片榻榻米的场景。

他记得自己那时几乎发疯了，无视因为全力和阴阳师战斗后灵力亏空的身体，不顾下属的阻拦只身一人闯入地府，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寻找着妻儿的魂魄，不想安倍泰亲早有预料，竟用法术锁住了他们的魂魄，引诱自己闯入他们布下的阵法，并当着自己的面击碎了他们的灵魂，又趁自己因为妻儿的死陷入癫狂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时候，从背后射出鉴真之箭刺穿了他的身体，又在他死后将他的灵魂禁锢在了这个鬼地方，一直到今天。

陷入回忆让九尾狐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五指不自觉地收紧，尖利的趾爪刺进皮肉也不曾觉察。唐九洲看着有些不妙，不由得关切问道：“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没什么事吧？”

郭文韬回过神，深深看了唐九洲一眼，冷哼了一声：“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说着，携了三尾狐走向石壁，一面冷冷说道，“我需要回到领地修炼肉身，和你的约定我会遵守，就此别过罢。”说着，二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石壁里。

“哎？等等！”唐九洲赶紧追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他抬头望向依旧在半空无规律徘徊的鬼火，对着漆黑的天空出了好一会儿神，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吧。”

如果人类曾经带给过你太多的伤痛，那就让我来尽全力为你一一抚平吧，我保证。

——end——

jojo：被我看中的妖怪是跑不掉的╮(￣▽￣)╭

涉及到的所有传说故事和历史人物都是剧情需要，没有任何吹黑之意，大家千万不要代入历史

关于jojo的灵力为啥这么多和为啥他能轻易解咒涉及到剧透，因此暂不做说明，大家就当是作者给主人公开的挂好了╮(￣▽￣)╭

注：

狐火：即鬼火（磷火），民间谣传是狐狸所点的火。